新西兰计划向奶牛“打嗝”收费，中国奶业如何选择？

新西兰政府11日提议对农场动物打嗝、撒尿排放的温室气体征税，以应对气候变化。根据新西兰政府提出的计划，“打嗝、撒尿税”从2025年开始征收，税价未定。新西兰政府称，农场主可以通过提高气候友好型产品的价格以收回缴税开支。

这项提案目前正在征求意见，咨询将持续到11月18日，若得以通过，预计将于2023年初被签署为法律。

新西兰环境部表示，该提议将使新西兰这个农业出口大国成为首个让农民为牲畜碳排放支付费用的国家。

1 除了“打嗝”，还有“屁税”

其实新西兰早就尝试过向牲畜征税，只不过上一次针对的是“屁”。

而且不仅是新西兰，就连丹麦也选择实行这项规定。

虽然新西兰人口只有约500万，但同时约有1000万头牛和2600万头羊，牛羊总数是人口的七倍还多。

新西兰近一半的温室气体排放来自于农业部门，成分主要为甲烷。

据新西兰环境部统计，该国2020年的温室气体总排放量为7880万吨二氧化碳当量，包括44%的二氧化碳、44%的甲烷、11%的一氧化二氮和2%的氟化气体。

其中，农业部门和能源部门是新西兰当年温室气体总排放量的两个主要来源，分别占50%和40%。

国际期刊《生命周期评估》曾发布报告宣称，相比于植物乳制品生产，动物乳制品生产对气候造成了十分明显的影响。

经过调研，科学家们发现每生产1千克的动物乳制品，就会产生12.1千克二氧化碳的碳排放，是生产同质量植物乳制品的3.5倍多。牛奶是奶酪的主要成分，而奶牛们打嗝和放屁排放出的甲烷量，则占了整个动物乳制品碳排放总量的40%。事实上，每生产250克奶酪，奶牛们会产生1千克的碳排放，相当于开五公里的汽油车。

每头奶牛每年大约会放110千克的屁，而一头普通的牛每年则大约会放55千克的屁，奶牛是普通牛的两倍左右。

在宣传温室气体的危害时，公众首先想到的是二氧化碳。但事实上，甲烷的危害是二氧化碳的80倍，25%的全球暖化是因甲烷导致的。

牛和其他反刍动物的甲烷气体排放量几乎与化石燃料燃烧所排放的甲烷气体含量一样多。

反刍动物瘤胃中的甲烷菌利用原虫、真菌等微生物降解饲料底物产生的甲酸以及饲料发酵所产生的挥发性脂肪酸(VFA)、H2及CO2通过氧化还原反应生成甲烷气体。

新西兰政府承诺到2025年达到碳中和，到2030年减少农场动物10%的甲烷气体排放。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选择向“牛屁”以及“打嗝”收费。

2 全球畜牧业的现实难题

甲烷造成温室效应的能力是二氧化碳的二十五倍，而且甲烷在养殖业，主要来自于牛等反刍动物。

比尔•盖茨出版的《如何避免气候灾难——已有的解决方案和尚需的技术突破》中曾说过如果全世界所有牛是一个“国家”，那么它的碳排放水平位居前列。

目前全球大概有15亿万头奶牛，它们总共造成了全球4%－5%的温室气体排放，按照某些指标来看，这比飞机排放的量还要大。

奶牛碳排放是新西兰的难题，也是摆在全球畜牧业面前的现实难题。

近年来，各国科学家们也在抓紧研究如何降低降低奶牛、肉牛等养殖行业的温室气体排放量。

早在2015年，英国科学家使用基因技术来改造牛，现在终于取得了一些成果，培养出来了一种新品种奶牛，取名为：WIND OF CHANGE，它能少，这意味着能产生更少的甲烷，对地球大气更友好。

与此同时，科学家也在研究让牛产生更少甲烷气体的牛饲料，如此一来，那么牛类产生的甲烷气体就更少了。

除了将养殖技术不断提升以达到牧场低碳减排的目的之外，可以通过选育瘤胃甲烷低的遗传动物育种来达到减少甲烷排放的目的；还可以通过营养调控，将饲料加工制造利用率提高，更多地使用本地饲草资源和农副产品类的低排放饲料原料，以及添加抑制甲烷生成的添加剂等技术层面让牧场实现低碳减排。

减少甲烷等排放的关键在于提高饲料利用率，也能提高提升生产效率，减少奶牛能量损耗。

合理配制日粮，降低温室气体排放，使用TMR全混日粮，或使用添加剂，如丝兰提取物，丝兰提取物中的皂苷能抑制瘤胃原虫的作用，因为约有四分之一的瘤胃产甲烷菌与原虫的活动有关，抑制瘤胃原虫来降低甲烷的产量。丝兰提取物还可以与氨相结合，转化为无害的氮化物，并且可以减少舍内40%以上的氨气含量，降低了氨气对环境带来的危害。

3 中国“奶业”的选择

中国作为世界上最大的碳排放国，单位GDP能耗是世界平均水平的1.5倍、发达国家的2～3倍，2018年中国农业温室气体排放占世界农业温室气体排放的11%～12%，其中农用地排放和动物肠道发酵占农业温室气体排放量的60%以上。

我国农业尤其是畜牧业的减排任务相当繁重。

中国农业科学院信息所发布的《2021—2030年中国奶制品市场展望报告》显示，到2025年，我国奶类产量将达到3989万吨，年均增长2.3%;2030年，预计100头以上奶牛规模养殖比重将达到80%，泌乳牛单产水平将突破10吨，奶类产量达到4389万吨，年均增速2.3%。

从消费水平来看，2020年中国人均奶制品消费量38.1公斤，平均每天105克，远未达到《中国居民膳食指南》推荐的每天300克标准，不到世界平均水平的1/3;据测算，到2030年，奶制品消费量将达到6933万吨，人均消费量将达47.9公斤。

根据AgResearch分析的全球主要的牛奶生产国的碳足迹数据来看，新西兰排放水平最低，每千克牛奶排放0.77千克二氧化碳当量，其次是乌拉圭0.84，葡萄牙0.86，丹麦0.9，瑞典1，中国每千克牛奶排放二氧化碳当量为1.68千克，所以我国奶牛减排非常有必要而且具有很大的潜力。

面对减排，国内企业已经投入积极行动。

2021年9月11日，中国乳制品工业协会正式发布《中国乳业促进绿色低碳可持续发展倡议书》。全面推进全产业链绿色转型与升级、采取有效行动促进绿色低碳可持续发展。

新希望乳业与中国农科院饲料研究所科研创新团队签订战略合作协议，以推动奶牛养殖行业碳中和为目标，就牧场、研发、生产方面的科技专项工作进行探讨，打造可持续的绿色科技农业样本。未来新希望乳业还将继续致力于行业减碳减排事业，用全生命周期的理念，推行低碳、循环农业技术体系及低碳农产品生产模式。

基于"绿色产业链"理念，伊利构建了全生命周期环境管理模式，实现了绿色发展向上下游合作伙伴的全面延伸。其中，牧场方面推行"种养一体化"生态农业模式，覆盖合作牧场272座。通过推动"种养一体化"，山东绿草源牧场将牛粪当作牧场外麦田的肥料，有效消纳粪污、培肥地力；而小麦收割后，麦秸又可以做成粗饲料，满足牧场饲料需求。"种养一体化"，解决了奶牛"吃"和"拉"两大难题，实现了物质与能量的循环。

还有一些企业积极推动相关项目落地，却得了良好的效果受到行业内的关注。

菲仕兰推行“北极星计划”，即在生产中使用更多的可再生能源，少用化石燃料，同时减少包装废料的污染，其目标是到2050年，所有的包装实现回收和重复利用。

在雀巢奶牛养殖培训中心 (DFI) 牧场碳中和项目中，提出了增加牧场奶牛单产40公斤-45公斤、通过饲料优化提高牛奶成分、 优化泌乳牛群结构、优化土壤固碳分离等9条具体措施，为“碳中和”在牧场中的切实落地提供了范本。

我国已经进入“降碳”时期，未来奶业发展将以推动降碳减污协同增效，促进经济社会全面绿色转型，实现生态环境质量由量变到质变方向转变。